钮祜禄贵妃和阮酒酒都心知肚明, 康熙给两家指婚的目的。
好在钮祜禄贵妃对阮酒酒一见投缘,阮酒酒待钮祜禄贵妃也颇有好感。两位贵妃之间没有龌龊,让两家的联姻更加顺当。
钮祜禄贵妃和阮酒酒同行,就是来聊一聊一等公府给阿灵阿的婚礼, 准备的如何了。
也借此向阮酒酒表态, 他们家会珍惜乌雅家的姑娘。
阮酒酒投桃报李, 将玛颜珠最近管家的情况, 说给钮祜禄贵妃听。
好通过钮祜禄贵妃的口,告诉一等公府,乌雅家有好好教导一等公府未来的当家主母,绝对不会拖后腿。
玛颜珠有宫里的嬷嬷教导规矩和管家事宜,钮祜禄贵妃是知道的。
那两个嬷嬷, 还是从钮祜禄贵妃手里批出去的。
说完各自家中两个小的的婚事后,钮祜禄贵妃才将话题扯到自己身上。
“德姐姐,我刚有孕, 心里还是有些慌。”钮祜禄贵妃摸着自己的肚子,既幸福又担忧道。
阮酒酒看着钮祜禄贵妃, 双眸温柔而真诚:“有太医每个月诊脉, 还有有经验的嬷嬷在,你不用害怕。心态放松下来,才能好好养胎。其实,没太多差别的。只是肚子里多了块肉而已。”
钮祜禄贵妃嗔道:“德姐姐糊弄我。你怀五公主的时候,我又不是没去永和宫找过你。那时候,你迎风流泪,时常悲秋伤月, 和平日性情大为不同。听宜妃、宣妃说,这还是你怀的最轻松的一胎。六阿哥那时候, 才折腾人。”
阮酒酒尴尬的笑笑:“我并不是糊弄你,实在是人的记忆,容易出错,也容易忘记受过的疼痛。再者,我怀乌那希的时候,脾气娇气些,辛苦的也是身边的人。我自个儿可没有不舒服。”
这话是钮祜禄贵妃想听的。
“说的也是。但愿我也能如此。那些孕吐,半夜喘不过气来,憋闷到睡不着的孕期症状,听着都可怖。”钮祜禄贵妃道。
阮酒酒瞬间表情有些为难,钮祜禄贵妃敏锐的察觉到。
“德姐姐,你刚才还说,只是肚子里多了块肉而已。”钮祜禄贵妃欲哭无泪。
德贵妃在骗她。
不论钮祜禄贵妃平日里行事再果敢,雷厉风行,她也只是个二十岁的姑娘。
阮酒酒很难把这里女孩子的二十岁,当作该当娘的年纪。
大概是孩子养的多了,阮酒酒看着钮祜禄贵妃的眼神,不自觉的添了几分慈爱。
钮祜禄贵妃感受到,扭捏的有些害羞,也有些亲近依赖。
温柔美丽的大姐姐,好迷人。
“德姐姐。”钮祜禄贵妃小女儿娇态的,娇气喊了一声。
她和阮酒酒越走贴的越近,恨不得挽着阮酒酒的胳膊,两个人粘在一起。
阮酒酒温柔笑道:“难道有那些不适,你就能不生了?”
“那倒是不能。”钮祜禄贵妃老实道。
“这不就结了。孩子都在你的肚子里了,最好的结果,就是顺顺利利的度过十个月,把它生下来。母亲和孩子,都平平安安的。我明白你的害怕,我第一次怀孕的时候,也是既新奇又恐慌。是雅兰陪着我,度过那些心慌无措的日子。你比我那时候的境况好很多,不仅有可信任的心腹,也能诏你额娘入宫,陪着你。”
“莫怕,我也会陪着你,一起度过这一段神奇的时间,感受身体带来的不同变化。”阮酒酒道
“嗯。有德姐姐在,我不怕的。按着太医说的时间,我和德姐姐这一胎生的时间,应该差不多。”钮祜禄贵妃道。
“此话有言外之意。”阮酒酒含笑道。
钮祜禄贵妃嘻嘻笑道:“瞒不过德姐姐慧眼。我想着,若是我当真遇上孕吐了,什么都吃不下时,还请姐姐分点儿好吃的给我。”
“说的这样可怜巴巴,不知道的,还以为皇上怎么克扣你的伙食了。放心,到时候你若是看中了永和宫小厨房做的哪道菜,只管拿去。就是做菜的人借给你都成。”阮酒酒道。
“那可不行。德姐姐赏我口饭吃就够了。我哪能连锅带人的,都端走。”钮祜禄贵妃道。
“要说饭菜这些,还早的很。等我今年做好盐渍青梅,给你送一罐去。去年,宜妃、宣妃她们都说好吃。除了酸了些,但很是开胃爽口。”阮酒酒道。
“早就听说德姐姐自己做的盐渍青梅和青梅酒是一绝。青梅酒现在是不能喝了,盐渍青梅可以要两罐吗?”钮祜禄贵妃道。
“得寸进尺。”阮酒酒道:“两罐就两罐吧。左右还没有做,到时候让御膳房多送点青梅便好。”
钮祜禄贵妃道:“劳德姐姐辛苦了。”
“不过是多一个罐子,再加点儿青梅的事情,哪里称的上辛苦。青梅都是宫里小宫女洗干净的,你若觉得过意不去,就赏她两颗银瓜子。”阮酒酒道。
“这个没问题。应当的。”钮祜禄贵妃道。
“除了盐渍青梅。御膳房还有擅长做蜜饯果脯的御厨,宫外也有百年老字号的果脯店。总之,你害喜时,想吃什么开胃的,都会有的。”阮酒酒道。
“德姐姐想的周到。德姐姐有什么宫外的点心想吃的,过几日我额娘入宫时,我请她带进宫来。也算我对姐姐的一片心意。”钮祜禄贵妃道。
冬青低着头,对自家主子说的话,表示没耳听。
主子在德贵妃娘娘面前,露出这样憨傻的一面,真的不会被嫌弃吗?
侧福晋能入宫,乌雅夫人也一样能入宫啊。哪里用从钮祜禄家这边走一道。
何况是入口的吃食,要再小心不过。经过多人手的东西,一般就算送出去,收到的人也不会去吃。
钮祜禄贵妃黏着阮酒酒,一路跟到永和宫,美名其曰,看望看望被学业压榨的六阿哥。
宣妃从延禧宫抢来对牌、账册,雄赳赳气昂昂来到永和宫。
看到钮祜禄贵妃也在,她颇为惊喜。
“钮祜禄姐姐也在啊。看,这是我从延禧宫要来的。东西我都一一对过了,让惠妃签了字。我那刻着咸福宫宣妃的小印,终于有去处能用了。”宣妃炫耀道。
惠妃交接的时候,还想耍小心眼呢。故意把重要的东西,说的语焉不详。
她是那样好被瞒骗的?
科尔沁王帐的粮草册子,她都跟着阿爸一起看过。
这么点儿东西,算什么。
别真当蒙古贵女是傻的。
且看太皇太后,就知道蒙古女儿心智计谋,不弱于男子。
理事对账,对宣妃来说,都不难。只是宫里自有一番章程,需要按照规矩走。
阮酒酒和钮祜禄贵妃,给宣妃临时培训了一下,宣妃便能轻松上手。
“可惜啊,这宫权迟早还是要还给惠妃。”宣妃道。
宣妃蒙古妃嫔的身份,注定她这康熙的宫中,尊贵可以有,权力不能掌。
若不然,和立一个蒙古皇后,有什么区别。
阮酒酒和钮祜禄贵妃,一听就明白了宣妃可惜的原因。
阮酒酒道:“今儿吃鱼片锅子。特意让芝兰去问了小厨房,今儿的鱼特别新鲜,配上春笋,鲜美又清爽。”
宣妃立即忘了自己的那一声叹息。
“姐姐,再给我配一壶米酒。”宣妃道。
宣妃和钮祜禄贵妃,在永和宫吃的舒服,满腹愁绪,都随着美食都填充,被挤压到看不见的地方去。
康熙就没有这么舒适的待遇了。
康熙和大臣们议事结束没多久,慈宁宫的太监就到乾清宫前:求见皇上,太皇太后有请。
近日前朝安定,各地风调雨顺,后宫喜运连连,并没有坏事。
蒙古那边,最近也没有什么贵族进京,不用去安排陪太皇太后和太后说话。
“太皇太后请朕去慈宁宫,你可知是因为何事?”康熙百思不得其解之下,询问慈宁宫派来请他的太监。
慈宁宫太监并不为难,他小声对康熙透露道:“今儿早上,娘娘们到慈宁宫请安,惠妃娘娘提到昨日傍晚,六阿哥哭声震天,犹似被德贵妃娘娘教训责罚。”
“胡说,德贵妃何时责罚过小六。她把孩子们,都捧在心尖尖儿上宠着,再没有比她更疼宠孩子的母亲了。”康熙怒道。
“皇上说的是。太皇太后和太后娘娘对此,也表示存疑。德贵妃娘娘未免被误会,便解释了六阿哥哭的原因。是因为皇上给六阿哥布置的启蒙作业过重,吓到六阿哥了。”慈宁宫太监道。
康熙懵了,康熙沉默了,康熙不想说话。
什么叫他布置的启蒙作业。
从头到尾,都是胤禛那小子做的决定,出的主意,提的安排。他是事到临头才知道,被赶鸭子上架的。
结果,现在要出力教学的人是他。给那小子背锅的人,即将受太皇太后责骂的人,还是他。
真是朕的好儿子啊!
康熙气的不轻,板着个脸。慈宁宫太监自觉的闭上了嘴,减轻自己的存在感。
皇上,实在是严父啊。
看来,太皇太后就算请皇上过去商量,也不能延缓六阿哥启蒙学习的任务进度。
当皇子也不容易啊。
呸,该死。他一个奴才,还心疼上了高高在上的主子。一定是最近好日子过多了,脑子不清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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